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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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伴隨著喜慶感滿滿的鑼鼓喧天音樂前奏，歲雲三人手裏皆是捏著塊類似雜耍的紅色轉圈圈小帕子，一手捏一個，不經意間還有蘭花指微微翹起，寬厚土萌的北方大棉襖款式表演服裝，更讓人忍俊不禁，臺下的同學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到下意識的笑聲一片。
林尹澤，歲雲，慕圻。
三人依次，齊齊排列站在舞臺中間。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樣的開（麻）心（木）。
明明是最喜慶的衣服，BGM一響，賊拉風，再加上小手絹一甩，腰一扭，別提有多銷魂。
特別是三個人的表情，真的是又可憐又好笑。
“哈哈哈，我沒想到歲雲他們居然真的這麽豁出去了，臥槽哈哈哈。”
“我滴個乖乖，慕神和林神，我天，太辣眼睛了，簡直不忍直視，這哪裏是黑歷史，這是當場兩眼黑過去程度啊。”
“快快快，相機，拍呀！三位都這麽犧牲了，必須讓他們C位出道，全場最佳！”
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哄笑聲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拍照的，吹口哨的，起哄的……
誰都沒想到，歲雲、慕圻和林尹澤這三位青大風雲榜前三的大佬，竟然真的在校慶上臺演了《扭秧歌》，還服化道還原，動作也賣力。
他們真的，我們哭死！
也就是在這場表演後，青大眾人再次提起三人，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幕必定是--《扭秧歌》。
從此以後，青大校園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你的眼裏我的眼裏，大佬們都在扭秧歌裏”。
同時，他們也不由得對歲雲肅然生敬，好奇極了她是怎麽說服另外兩位上臺的，重要的是，上臺就算了，還這樣。
歲雲擡著腿，左右前後不停轉換移動，手帕都差點被她甩出去，表演不過三分鐘而已，歲雲卻覺得自己穿梭在歲歷史長河中兜轉半個世紀了。
呵呵。
她說服他們？
應該說，是林尹澤是怎麽把他們都拉下水的。
可能是中毒太深，徹底擺爛，幹脆破罐子破摔。
到最後，林尹澤腦子一抽，提議服裝道具也跟著原滋原味。
原滋原味……
歲雲都想讓慕圻給林尹澤紮兩針，他好好清醒清醒。
慕圻自然是不理會林尹澤的，歲雲也挺奇怪的，林尹澤和慕圻兩個人都是青大風雲人物，按道理來說都聽說過對方的名號，即使沒有英雄惜英雄，也不會這麽生疏。
沒等歲雲拒絕，林尹澤就直對著慕圻來了句，“慕神不會是怕了，想要臨陣退鼓？”
慕圻皺了皺眉。
“看看我們小學妹，難道你還沒有一個女孩子敢嗎？”林尹澤挑了挑眉，桃花眸閃爍莫測，看似無害，可每一個字音又都像是雜著刀鋒利意。
歲雲：“……”
我其實也沒那麽勇敢，也沒那麽想。
慕圻雙手負在身後，斜瞥了眼林尹澤，很淡很冷，“既然演了，也不差這點。”
林尹澤笑了。
歲雲莫名從中看出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不過--”
手機裏的視頻還在播放，喜感的音樂伴著風飄在每一個角落，氛圍應該是輕松愜意的，可又說不上的有點涼意。
慕圻斂眉，擡眼，正視林尹澤，抿緊唇角，歲雲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清晰的下頜線條，勾勒著說不出的清冷倨傲，又藏著點嚴肅。
歲雲聽見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她是她，勇敢與否，不該是你定義。”
——
音樂一轉。
歲雲轉過身子，和慕圻面對面，左腳右腳，後退再往前走一步，慕圻往後仰仰，歲雲往前傾。
目光對視，恰慕圻手中的帕子微擡起擋在兩人的臉中側，在這瞬間，慕圻漆黑幽深的瞳眸盯著她，沒有半分波瀾，絲毫沒有被人指點笑鬧的惱意和尷尬，太平靜了。
相比之下，歲雲自以為的那點鎮定好像都不值一提。
歲雲的眸光和慕圻那雙鋒意的眼眸撞上，她奇怪地微楞住。
不知是反響太好，還是趁機倒搗怪的同學太多，原本一直很看得開的歲雲，有點緊張了。
音樂節拍很快，歲雲的楞神，讓她下一個動作險些出錯，慌亂中她左腳笨拙地踩到了右腳，似乎立刻就要往後仰摔倒。
電光火石間，慕圻錯開位，將手肘搭在歲雲背後。
隔著厚重棉服的觸碰，觸感微不可察，都可以說沒有，可空氣中就是交錯著道不明的暧昧交扯。
慕圻的眼睫很長，特別是下睫，這是歲雲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又認真地細細看著他的眼睛，薄涼得像是潑天的墨浸染，可明明晃晃中，歲雲又分明瞧見，他漆黑的眼眸突然閃爍了下。
舞臺上的燈光很亮，聚焦在他們身上，這一刻好像萬籟寂靜，歲雲的呼吸不自覺放慢，拖得有點長，徒剩下微錯亂的胸口起伏著。
陌生的感覺，顫動又帶著說不出的悸動，她想大口喘氣，像是失水的魚兒渴望一灘潛水。
慕圻偏過頭，清瘦有力的手臂輕輕朝前使力。
歲雲也借著力立身站好，她反應得很快，垂在腰側的帕子一個鯉魚轉圈，游刃有餘地接著表演。
露天場館，晚風燥熱，彩帶白煙，音樂掌聲，揮舞的熒光棒，沸騰熱烈的心跳，模糊的耳膜，近乎嘶啞的吶喊聲……
他們淋在漫天星辰下，繁星為他們閃亮。
歲雲側過身，和林尹澤面對面搭著舞。
也就恰好錯過，她揚臉笑起來的剎那，慕圻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很快又不經意地錯開，清明眼底。
可林尹澤卻瞧見了。
慕圻抿平的唇角。
勾了起來。
表演進行到後半場時，歲雲也進入了狀態，從最初的扭捏，到如今自嗨得都能用燦爛的笑容帶動全場的氛圍。
尤其當歲雲瞧見第一排學校請來的農產品投資商時，她笑咧得更大了。
開心嗎？
當然，沒有誰看見錢不開心。
忽地，底下一陣騷動。
場上的歲雲也被吸引了註意，目光探向那頭。
下一秒，她喪失了表情管理，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她此刻的表情，“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真的天真地以為她的同門們都給她報了這樣一出節目，但凡是人類正常的大腦，都會幹點人事了。
可她低估了，她周圍都是一群非人類。
進門時，歲雲看見有人一身土褐色蘑菇裝時，還以為他們是在玩cosplay。
萬萬沒想到……
一群“蘑菇”舉著一張橫幅站在第二排中間，為首的扯著嗓子透過喇叭帶頭喊的，不用猜，肯定是她那位大師兄。
“歲雲勇敢飛，農院永相隨。女神女神，歲雲你是我們的神！”
歲雲差點再一個踉蹌。
“……”
此時，她的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湧而過。
她或許該誇一句--喊得還挺齊的。
在她的師兄和不靠譜導師提出要給她應援的那一刻，她就該明白的。
她歲雲從今往後，在青大，別想有什麽形象可言。
歲雲想閉上眼，她聽到旁邊有人笑了。
是林尹澤。
歲雲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方卻笑得更盛。
她頭疼地側眸，卻發現，慕圻唇角似乎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
歲雲懷疑眼花了。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師兄賣力地喊破喉嚨。
身後的“蘑菇們”配合地蹦起來，晃著橫幅，不約而同地大聲道，“你最美！”
在這句口號的刺激下，居然也有人開始附和上了。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你最美！”
一聲又一聲的一應一答，場面壯觀。
周潤韓擠在人群中間，看著被這一聲聲喊得微驚住的歲雲，他凝視著場上某處，心中訝然。
因為，他看見。
--慕圻，跟著回答了。
人聲沸雜，可周潤韓就是很肯定，慕圻的嘴型，說的就是--
你最美。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
--你最美。
不下一會兒，三個人的舞臺，還有不少人是奔著慕圻和林尹澤來的，卻莫名成了歲雲的主場。
不僅是“蘑菇們”，還有其他農院人，甚至就連身為農院副院長，坐在領導一席的王淮輝，都從後面接過學生遞過來的喇叭，渾厚有力的中年男聲透過電流喇叭，傳到在場每個人耳中。
“歲雲是誰？”
“女神女神，歲雲你是我們的神！歲雲勇敢飛，農院永相隨！”
現場很嘈雜，即使是借著喇叭，聲音都有點不清楚。
可他們就是聽清了每一個字音，還有他們顫抖的聲線。
每一個，都擲地有聲。
這一天，他們好像第一次真正認識歲雲，認識農院。
從前，他們都是將歲雲和堪稱青大最小透明院系的農院割離開來。
從前他們對農院的印象，更多來自論壇。
今天種植專業的菜被偷了，明天畜牧專業的羊跑了，後天農院要垮了…
一整個就一又窮又慘，又好笑又心酸。
明明，扭秧歌和蘑菇裝喊口號的這一幕，應該是滑稽好笑的。
但，他們油然而生出震撼感。
一個人的表演，全院的支持。
他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歲雲會是農院之光。
下場時。
歲雲沒有從側邊的樓梯下臺，她小跑到臺邊，跳到地上，執著主持人的話筒，看著面前的同門，她不是平靜自持，也不是常示外人的甜美。
她的氣勢是帶著攻擊性的，說不出的氣場強大，渾身散著令人信服的霸氣感。
青大的學子們，在腦海中冒出一個形容詞。
帥。
她笑得張揚，哪怕是略顯土裏土氣的花棉襖都蓋不住她眼中迸發出來的野心和自信，如同女王般，聲線很溫和，可字字咬得又緊又重，暗著重重的堅定，。
原來，女孩子也可以這麽帥氣。
“以後買菌菇，認準哪裏？”
“青大農院！”
“我們是誰？”
“青大農院！”
——
直到校慶結束，關於歲雲和農院的討論在青大論壇都是居高不下，掛在前三的熱貼就沒下來過。
散場時。
歲雲同慕圻和林尹澤道了聲謝，慕圻平淡說了聲“沒事”。
倒是林尹澤很欠地來了句，“小學妹要不要以身相許”，被歲雲無語地冷笑相對。
慕圻跟著周潤韓一同離開，中途碰見林尹澤，對方意味不明地掃了眼他後，側過身，繼續不著調地和友人開著玩笑。
周潤韓吐槽了句，“莫名其妙。”
徐徐，他激動地翻開論壇的帖子，跟慕圻念叨個不停，“歲雲妹子，真特麽帥啊。你說農院搞這一出，以後誰還說他們是小透明，牛逼到爆炸了好吧。”
“以前我對歲雲妹子的評價都太庸俗膚淺了，瞧瞧，這才是眾望所歸的農院之光嘛。”
嘰裏呱啦說了大半天，眼看都快走到宿舍樓下了，慕圻也沒答他一句話，周潤韓忽然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歲雲妹子剛才為什麽那麽著急走開了嗎？”
慕圻步子慢了些。
周潤韓沒好氣地冷哼了聲。
“咱走的時候，前排那幾位投資大佬都在和農院院長還有歲雲她導師說話，後面看樣子，是在讓歲雲和他們介紹農院的菌菇。你別說，真神了，農院菌菇多少年沒見有投資搭理了，就這麽一別出心裁的表演，嘿--”
黑夜中，慕圻冷淡疏離的眉骨一動，寒夜涼涼，團團黑雲不知何時早已把星辰掩住，可隱約間，還是有幾顆碎亮的星散著光，微弱也耀眼。
沈默半晌。
他音色冰涼，音調中又帶著清澈的慵懶，起承轉勾著漫不經心，聽起來隨意又溫柔。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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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尹澤，歲雲，慕圻。
三人依次，齊齊排列站在舞臺中間。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樣的開（麻）心（木）。
明明是最喜慶的衣服，BGM一響，賊拉風，再加上小手絹一甩，腰一扭，別提有多銷魂。
特別是三個人的表情，真的是又可憐又好笑。
“哈哈哈，我沒想到歲雲他們居然真的這麽豁出去了，臥槽哈哈哈。”
“我滴個乖乖，慕神和林神，我天，太辣眼睛了，簡直不忍直視，這哪裏是黑歷史，這是當場兩眼黑過去程度啊。”
“快快快，相機，拍呀！三位都這麽犧牲了，必須讓他們C位出道，全場最佳！”
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哄笑聲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拍照的，吹口哨的，起哄的……
誰都沒想到，歲雲、慕圻和林尹澤這三位青大風雲榜前三的大佬，竟然真的在校慶上臺演了《扭秧歌》，還服化道還原，動作也賣力。
他們真的，我們哭死！
也就是在這場表演後，青大眾人再次提起三人，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幕必定是--《扭秧歌》。
從此以後，青大校園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你的眼裏我的眼裏，大佬們都在扭秧歌裏”。
同時，他們也不由得對歲雲肅然生敬，好奇極了她是怎麽說服另外兩位上臺的，重要的是，上臺就算了，還這樣。
歲雲擡著腿，左右前後不停轉換移動，手帕都差點被她甩出去，表演不過三分鐘而已，歲雲卻覺得自己穿梭在歲歷史長河中兜轉半個世紀了。
呵呵。
她說服他們？
應該說，是林尹澤是怎麽把他們都拉下水的。
可能是中毒太深，徹底擺爛，幹脆破罐子破摔。
到最後，林尹澤腦子一抽，提議服裝道具也跟著原滋原味。
原滋原味……
歲雲都想讓慕圻給林尹澤紮兩針，他好好清醒清醒。
慕圻自然是不理會林尹澤的，歲雲也挺奇怪的，林尹澤和慕圻兩個人都是青大風雲人物，按道理來說都聽說過對方的名號，即使沒有英雄惜英雄，也不會這麽生疏。
沒等歲雲拒絕，林尹澤就直對著慕圻來了句，“慕神不會是怕了，想要臨陣退鼓？”
慕圻皺了皺眉。
“看看我們小學妹，難道你還沒有一個女孩子敢嗎？”林尹澤挑了挑眉，桃花眸閃爍莫測，看似無害，可每一個字音又都像是雜著刀鋒利意。
歲雲：“……”
我其實也沒那麽勇敢，也沒那麽想。
慕圻雙手負在身後，斜瞥了眼林尹澤，很淡很冷，“既然演了，也不差這點。”
林尹澤笑了。
歲雲莫名從中看出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不過--”
手機裏的視頻還在播放，喜感的音樂伴著風飄在每一個角落，氛圍應該是輕松愜意的，可又說不上的有點涼意。
慕圻斂眉，擡眼，正視林尹澤，抿緊唇角，歲雲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清晰的下頜線條，勾勒著說不出的清冷倨傲，又藏著點嚴肅。
歲雲聽見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她是她，勇敢與否，不該是你定義。”
——
音樂一轉。
歲雲轉過身子，和慕圻面對面，左腳右腳，後退再往前走一步，慕圻往後仰仰，歲雲往前傾。
目光對視，恰慕圻手中的帕子微擡起擋在兩人的臉中側，在這瞬間，慕圻漆黑幽深的瞳眸盯著她，沒有半分波瀾，絲毫沒有被人指點笑鬧的惱意和尷尬，太平靜了。
相比之下，歲雲自以為的那點鎮定好像都不值一提。
歲雲的眸光和慕圻那雙鋒意的眼眸撞上，她奇怪地微楞住。
不知是反響太好，還是趁機倒搗怪的同學太多，原本一直很看得開的歲雲，有點緊張了。
音樂節拍很快，歲雲的楞神，讓她下一個動作險些出錯，慌亂中她左腳笨拙地踩到了右腳，似乎立刻就要往後仰摔倒。
電光火石間，慕圻錯開位，將手肘搭在歲雲背後。
隔著厚重棉服的觸碰，觸感微不可察，都可以說沒有，可空氣中就是交錯著道不明的暧昧交扯。
慕圻的眼睫很長，特別是下睫，這是歲雲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又認真地細細看著他的眼睛，薄涼得像是潑天的墨浸染，可明明晃晃中，歲雲又分明瞧見，他漆黑的眼眸突然閃爍了下。
舞臺上的燈光很亮，聚焦在他們身上，這一刻好像萬籟寂靜，歲雲的呼吸不自覺放慢，拖得有點長，徒剩下微錯亂的胸口起伏著。
陌生的感覺，顫動又帶著說不出的悸動，她想大口喘氣，像是失水的魚兒渴望一灘潛水。
慕圻偏過頭，清瘦有力的手臂輕輕朝前使力。
歲雲也借著力立身站好，她反應得很快，垂在腰側的帕子一個鯉魚轉圈，游刃有餘地接著表演。
露天場館，晚風燥熱，彩帶白煙，音樂掌聲，揮舞的熒光棒，沸騰熱烈的心跳，模糊的耳膜，近乎嘶啞的吶喊聲……
他們淋在漫天星辰下，繁星為他們閃亮。
歲雲側過身，和林尹澤面對面搭著舞。
也就恰好錯過，她揚臉笑起來的剎那，慕圻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很快又不經意地錯開，清明眼底。
可林尹澤卻瞧見了。
慕圻抿平的唇角。
勾了起來。
表演進行到後半場時，歲雲也進入了狀態，從最初的扭捏，到如今自嗨得都能用燦爛的笑容帶動全場的氛圍。
尤其當歲雲瞧見第一排學校請來的農產品投資商時，她笑咧得更大了。
開心嗎？
當然，沒有誰看見錢不開心。
忽地，底下一陣騷動。
場上的歲雲也被吸引了註意，目光探向那頭。
下一秒，她喪失了表情管理，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她此刻的表情，“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真的天真地以為她的同門們都給她報了這樣一出節目，但凡是人類正常的大腦，都會幹點人事了。
可她低估了，她周圍都是一群非人類。
進門時，歲雲看見有人一身土褐色蘑菇裝時，還以為他們是在玩cosplay。
萬萬沒想到……
一群“蘑菇”舉著一張橫幅站在第二排中間，為首的扯著嗓子透過喇叭帶頭喊的，不用猜，肯定是她那位大師兄。
“歲雲勇敢飛，農院永相隨。女神女神，歲雲你是我們的神！”
歲雲差點再一個踉蹌。
“……”
此時，她的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湧而過。
她或許該誇一句--喊得還挺齊的。
在她的師兄和不靠譜導師提出要給她應援的那一刻，她就該明白的。
她歲雲從今往後，在青大，別想有什麽形象可言。
歲雲想閉上眼，她聽到旁邊有人笑了。
是林尹澤。
歲雲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方卻笑得更盛。
她頭疼地側眸，卻發現，慕圻唇角似乎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
歲雲懷疑眼花了。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師兄賣力地喊破喉嚨。
身後的“蘑菇們”配合地蹦起來，晃著橫幅，不約而同地大聲道，“你最美！”
在這句口號的刺激下，居然也有人開始附和上了。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你最美！”
一聲又一聲的一應一答，場面壯觀。
周潤韓擠在人群中間，看著被這一聲聲喊得微驚住的歲雲，他凝視著場上某處，心中訝然。
因為，他看見。
--慕圻，跟著回答了。
人聲沸雜，可周潤韓就是很肯定，慕圻的嘴型，說的就是--
你最美。
我說歲雲你說什麽？
--你最美。
不下一會兒，三個人的舞臺，還有不少人是奔著慕圻和林尹澤來的，卻莫名成了歲雲的主場。
不僅是“蘑菇們”，還有其他農院人，甚至就連身為農院副院長，坐在領導一席的王淮輝，都從後面接過學生遞過來的喇叭，渾厚有力的中年男聲透過電流喇叭，傳到在場每個人耳中。
“歲雲是誰？”
“女神女神，歲雲你是我們的神！歲雲勇敢飛，農院永相隨！”
現場很嘈雜，即使是借著喇叭，聲音都有點不清楚。
可他們就是聽清了每一個字音，還有他們顫抖的聲線。
每一個，都擲地有聲。
這一天，他們好像第一次真正認識歲雲，認識農院。
從前，他們都是將歲雲和堪稱青大最小透明院系的農院割離開來。
從前他們對農院的印象，更多來自論壇。
今天種植專業的菜被偷了，明天畜牧專業的羊跑了，後天農院要垮了…
一整個就一又窮又慘，又好笑又心酸。
明明，扭秧歌和蘑菇裝喊口號的這一幕，應該是滑稽好笑的。
但，他們油然而生出震撼感。
一個人的表演，全院的支持。
他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歲雲會是農院之光。
下場時。
歲雲沒有從側邊的樓梯下臺，她小跑到臺邊，跳到地上，執著主持人的話筒，看著面前的同門，她不是平靜自持，也不是常示外人的甜美。
她的氣勢是帶著攻擊性的，說不出的氣場強大，渾身散著令人信服的霸氣感。
青大的學子們，在腦海中冒出一個形容詞。
帥。
她笑得張揚，哪怕是略顯土裏土氣的花棉襖都蓋不住她眼中迸發出來的野心和自信，如同女王般，聲線很溫和，可字字咬得又緊又重，暗著重重的堅定，。
原來，女孩子也可以這麽帥氣。
“以後買菌菇，認準哪裏？”
“青大農院！”
“我們是誰？”
“青大農院！”
——
直到校慶結束，關於歲雲和農院的討論在青大論壇都是居高不下，掛在前三的熱貼就沒下來過。
散場時。
歲雲同慕圻和林尹澤道了聲謝，慕圻平淡說了聲“沒事”。
倒是林尹澤很欠地來了句，“小學妹要不要以身相許”，被歲雲無語地冷笑相對。
慕圻跟著周潤韓一同離開，中途碰見林尹澤，對方意味不明地掃了眼他後，側過身，繼續不著調地和友人開著玩笑。
周潤韓吐槽了句，“莫名其妙。”
徐徐，他激動地翻開論壇的帖子，跟慕圻念叨個不停，“歲雲妹子，真特麽帥啊。你說農院搞這一出，以後誰還說他們是小透明，牛逼到爆炸了好吧。”
“以前我對歲雲妹子的評價都太庸俗膚淺了，瞧瞧，這才是眾望所歸的農院之光嘛。”
嘰裏呱啦說了大半天，眼看都快走到宿舍樓下了，慕圻也沒答他一句話，周潤韓忽然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歲雲妹子剛才為什麽那麽著急走開了嗎？”
慕圻步子慢了些。
周潤韓沒好氣地冷哼了聲。
“咱走的時候，前排那幾位投資大佬都在和農院院長還有歲雲她導師說話，後面看樣子，是在讓歲雲和他們介紹農院的菌菇。你別說，真神了，農院菌菇多少年沒見有投資搭理了，就這麽一別出心裁的表演，嘿--”
黑夜中，慕圻冷淡疏離的眉骨一動，寒夜涼涼，團團黑雲不知何時早已把星辰掩住，可隱約間，還是有幾顆碎亮的星散著光，微弱也耀眼。
沈默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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